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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島海上的夕陽餘暉)

馬紹爾群島的首都馬久羅島是個大環礁島,環礁內海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外島,分屬各個地主。

島國地主的誕生,遠比政府成立來得更早,從前馬紹爾群島是個無政府的共產小島,甚至稱不上是個國家。
這個沒有國籍的島民生活簡單,他們隨地採收椰子和農作物果腹,想吃肉便自己到海裡捕條魚,想吃雞蛋就用捕到的魚以物易物。

社會的轉型完全是因為外來人種的影響,島民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這種改變,太多規矩和文化衝擊破壞了最原始的美好。

對地主來說也是一種衝擊。

 

島國有限的土地面積被人多勢眾的地頭蛇強佔著,想要擴充土地就得進攻別人的部落,土地都是靠打架打出來的。今天佔領這塊地,明天可能就會被搶回去,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人馬和勢力,每個部落都不甘示弱。
本島的鬥爭相對激烈,但周邊外島的歸屬權則相對容易,誰先佔領就歸誰,反正人人有份,而且當時根本沒有想太多。
協助建立政府制度的外來人士結束成天打打殺殺爭奪土地的狀況,四大家族也就是當時勢力最大占地最多的地主,他們在外來人種的指導之下也掌握政府內部的要職,但他們只學會了當官撈錢。
當時所佔領的外島也意外成了地主撈錢的法寶之一。

 

某些地主在自己的外島上種植著為數可觀的大麻田,一邊只准州官放火地嚴厲禁止銷售,一邊雇人細心採收販售。大麻對於一般島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購買大麻的大戶,大多是外地人,更多是外銷。
不需課稅的淨利潤。
每個地主在某個外島上都蓋有避暑別墅,沒事就躲到外島上十天半個月不回本島。
移民局長就是這樣的傢伙,我們明明兩個月前就跟他約好星期五要去拜訪他,他星期三就坐船跑去外島,至今還不肯回本島。整個移民局停擺兩個月,許多島民雖有些許不悅,但島民的民族性就是如此。

 

凡事都可以明天再說。

 

聰明的地主會對自己的土地進行規劃,除了用來種植大麻或是建設自己的避暑勝地以外,也有人將外島變成開放式的休閒場所。

他們在島上搭設簡單的小木屋,將沙灘清掃乾淨,有些地主還會廢棄的水上飛機或是小遊艇沉入海灘旁的淺海,成為一個簡易的特色景點以吸引遊客。

雖然四面環海的馬紹爾美得很天然,但政府並沒有開發旅遊業的計畫。他們到底是目光短淺,還是大智若愚,我不好評論。

既得利益者不需要開發旅遊,資產已經富可敵國,讓更多外資進駐雖可能在短期內獲得更多財富,但卻也會破壞原有的自然生態環境。

一般島民習性散漫,在不具競爭優勢的情況下遲早會被淘汰,所以一般島民對於改革也並不抱太多期待。
在這樣的氛圍下,擁有觀光小島的地主們主要的客戶,便是原本就在島上的外地人。
錦航的女友月底就要回台灣了,在離開前他想帶她再到外島去散散心,錦航邀請我們週日一起出遊。

 

 

因為要出去玩,我得調整我的工作時間。
錦航與我們約好中午在碼頭碰面,所以我提前一個小時去上班,好趕在中午前能趕回家整理東西。其實美麗早就張羅好所有該帶的東西,我只需要負責抱小魔頭就好。
生怕我們在外島會餓死的岳母在廚房裡忙進忙出,上次她變出了滷雞腿、沙拉、刈包、豆皮壽司和串燒拼盤,她說這是四人份的量。
明明就是八人份。
這次在美麗苦苦哀求不要準備太多的情況下,岳母心不甘情不願地準備了十二顆大尺碼的水煎包和五十塊鹽酥雞。
其實還是太澎湃,但這岳母的好意,我們還是將食物塞進包包裡。

 (迎面而來的一道彩虹)

 

在出發前往碼頭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這個小插曲成功地喧賓奪主,成為這個故事的主角。
由於我今天提早去上班盤點,所以值班的緹歐得等到十一點接班的員工才能交班。今天接班的人是唯一不住在附近的艾瑞兒,雖然實際距離也不過是忠孝敦化到忠孝復興這樣的距離,但對於島民來說,五百公尺相當於天涯海角。
我之所以會下班後再度來到小店,是因為排班明天上班的瑪姬吵著要換今天上班,因為她明天有事。
她要去醫院打避孕針。看來島民也開始有節育的觀念了,不然每個女人都量產滿街跑的小孩真的很可怕。
艾瑞兒是所有員工裡唯一有手機的人,雖然這並不表示我比較容易聯絡上她,但至少給了遠端溝通的選項。在第十次嘗試後,才終於把還在賴床的艾瑞兒挖起來。還想繼續睡回籠覺的她很乾脆地答應換班,連再見都還沒說就又打呼睡死。
我必須要把換班成功的事情告知瑪姬,但她沒有手機,所以我勢必得跑一趟她家。
好在除了艾瑞兒住在五百公尺外的天涯海角外,瑪姬家住在小店的正後方,緹歐住在小店隔壁巷口,而修瑟琳則根本是開心農場的鄰居。

瑪姬沒有讓我多跑她家一趟,我來到小店窗口時,發現她早就在店裡,而且已經與緹歐交班。

瑪姬是個令岳父母又愛又恨的員工,她與修瑟琳都是一路跟著岳父母經營小店的老員工。修瑟琳很油條很皮,但帳面乾淨而且總是知道如何討岳母歡心,瑪姬不是。擁有一半台灣人血統的瑪姬比一般島民精明,但她卻沒繼承好的基因,卻喜歡作假帳,總是喜歡在帳面上動手腳,好讓自己可以多賺一點。但她的手法不夠高明,一下就被看破手腳,被岳父抓到她實際積欠公司上百元,導致開除的命運。但岳父母卻不得不一直重新任用已經被開除三次的瑪姬,因為除了愛作假帳以外,她非常細心而且勇於負責,只要她上班,就連醉漢都不敢鬧事。更重要的是,她作息最正常,任何突發狀況需要她臨時接班時,她都隨傳隨到。

深知岳父母脾氣的瑪姬清楚,就算她強行換班我們也只會任由她去,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否能聯絡上艾瑞兒,就先斬後奏地與緹歐交班。
『妳挺自動的嘛,已經換班啦?』我低頭探進小窗對著瑪姬說。
她笑而不語。
『我只是來告訴妳艾瑞兒同意換班,但既然妳已經開始上班了,那就這樣吧。』語畢,我轉身離開。週日的馬路上沒什麼車,我快速地過了馬路。
『嗨,寶貝兒~』一個穿著清涼的島國女孩隔著馬路朝我大叫,我疑惑地轉身看了她一眼,順便用眼角餘光環顧四周。
馬路上只有我一個人,她肯定是在叫我。
有別於一般穿著穆穆裝身材走樣的島國女人,她穿著灰色的素色背心和深藍色的牛仔熱褲,不得不承認她身材不錯。
但是叫我寶貝幹嘛?
我懶得理會,還得趕緊回家幫忙收拾行李準備出門。
『嘿,寶貝兒!幹嘛不理我?』女孩邁開大步邊叫邊跟在我身後。
我毫不理會地走進家門,要反鎖外門的時候,木門卻被用力推開。
一直叫我寶貝兒的年輕女孩站在門口,手插著腰,極其挑逗地看著我。
『有事嗎?』我皺眉。左手隱隱作痛,剛才被門板重重地砍了一下。
『我找我老公。』女孩伸出右手指著門內。
或是指著我。
『誰是妳老公?』
『不知道。』女孩搓揉著胸部,我這才發現她並沒有穿內衣。別說是激凸了,光天化日之下她開始脫衣服了!

『妳幹嘛脫衣服,停下來!』我制止,但對她無效,她將灰色背心砸在我胸口,我並沒有伸手接住,而是直接讓背心掉在地上。

『你就是我老公啊。』她的手解開熱褲的鈕釦一氣呵成地往下脫。

『我不是妳老公。』我冷冷地說。

我的婚姻生活美滿,目前沒有外遇的需求或衝動,而且我並沒有打算在家門口光天化日打野砲。

『你為什麼不是?』褪去熱褲和內褲的女孩將手指伸入私處,『你可以是啊。』她發出低吟。

『為什麼我可以是?』我並不想欣賞一個怪女孩近距離的自慰秀,之所以繼續這段無謂的對話,完全是這個小島太神奇,總是能意外地帶來源源不絕的素材和趣事。

『你想要的話就是,嗯~』

『可惜我不想,再見。』素材蒐集夠了,我將丟在我腳邊的衣褲踢出門外,然後果斷地關上門。

在我走過爬滿絲瓜和胡瓜藤的瓜棚時,還聽見門外的女孩大叫:『老公!我濕透了,老公!快來上我!』

被陌生聲音吸引過去的嘟嘟跑到門邊對著門外狂吠,女孩嚇得尖叫逃跑。

我只希望她有把衣服穿好。

 

 (清澈的海,蔚藍的天)

 

隔天上班時我和瑪姬分享這個趣事,但撇除女孩在我面前脫光自慰的情節。

『碧翠絲。』瑪姬用人名代替回答。

『妳認識她?』瑪姬當然認識她,這小島上幾乎大家互相都認識。

『她是這帶有名的盃盃。』盃盃是島語,是白痴、笨蛋、智障、傻瓜或瘋子的統稱,字義會因情節有所變化,但意思都差不多。更準確的發音應該是ㄅㄨㄟ ㄅㄨㄟˋ”

『她是個瘋子?』我突然有點可憐她,『先天還是後天的?』

『嗯,後天的吧?好像是被感情逼瘋的。』瑪姬若有所思。

『才幾歲就被感情逼瘋?』

『她十九了,還是兩個孩子的媽,不小了!』瑪姬反駁。

十九歲對我來說還是很小,但我實在看不出碧翠絲有生過孩子。我任由她的裸體闖入我腦海,暫時懶得趕她走。

岳母在一旁開玩笑,她說:『我們很開明的,只要你老婆不介意,你就可以娶二房。』

『別鬧了,媽!』我苦笑。

『其實,』並沒有聽懂我們中文對話的瑪姬接著說,『昨天碧翠絲除了吃了你的閉門羹以外,根本是大豐收。』

『什麼意思?』

『她昨天下午就全裸著在馬路上閒晃,見到男人就認老公,有些人就直接把她帶到附近隱蔽的地方做愛。』

『妳怎麼知道?』

『小店可是八卦的集散地啊!』瑪姬驕傲地說,『昨天至少有三個男客人跑來跟我分享他剛才怎麼搞碧翠絲,有的在海邊,有的在樹叢裡。也有女客人來買米的時候抱怨,說捉姦老公在院子裡搞碧翠絲。就連沒穿衣服的碧翠絲本人都來炫耀,說她今天有好多老公。』

『她的衣服呢?』

『不知道,她昨晚一整晚都光著身子蹲在路旁,最後是被誰帶走了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還沒看到她。』

『妳不是說她有孩子?她才十九歲,又是個瘋子,孩子誰照顧?』

『其中一個好像是跟菲律賓人生的,爸爸帶。』瑪姬撐著下巴說,『另一個不太清楚,應該也是男方養吧?』

『問這些幹嘛?想跟我生孩子嗎?』小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仍然裸體的碧翠絲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口,『想要上我的話就快開門啊,老公!』

『幫我處理她!』我用手遮住視線,要瑪姬把她趕走,瑪姬竊笑拿起掃把。

 

 

不是說要去外島野餐散心,怎麼整篇都是裸奔的女瘋子?

都說啦,喧賓奪主。

野餐很快樂,香檳很好喝。

海很籃,天更籃。

海中有無數的魚兒魚兒水中游,岸上有無數的寄居蟹在沙地上慢遊。

小魔頭泡在海裡不肯上岸,我們拍了很多照片,隨便拍都是明信片。

那是個平凡的下午,很溫馨,不傳奇。

 

(我最愛和我最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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