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頭畫展集：熱巧克力
【二零一九年二月】
白馬的冬天通常在二月左右接近尾聲，溫度會一度回升到攝氏零下十度左右，零度以上的高溫也時有多見。
盤踞的冷氣團像個搗蛋鬼，時不時會將負三十度的冷風帶回大地，但真正的老育空男人早已迫不及待地穿背心短褲出門。
鯉就是個老育空人，他穿著黑色背心，露出兩條渾圓飽滿的臂膀，一條只有輪廓的鯉魚刺青在他的右臂上作勢向上游動。
他最近盡量避免和皇私下接觸，就連去隔壁買杯Starbucks，他都會確保皇不會剛好出現。
在公共區域還好，皇還是知道分寸，但一旦兩人獨處，皇就會老調重彈地不斷抱怨鯉在眼中釘的問題處理上過於軟弱。
鯉硬著頭皮，上樓和皇告知一個好消息。
政府經營的酒品專賣店旁，一間新的連鎖比薩店開幕了。
眼中釘告知，自己在那找到一份兼職，並提出調整班表的請求。
鯉本以為皇會因此感到開心，眼中釘的惡行加班問題迎刃而解了。
沒想到，皇反而更加不滿。
「他給你說幹嘛？跟我這個排班表又是管營業的人說不是更快？」
「跟誰說真的有差嗎？而且班表調整後，他幾乎沒有加班的機會了，這樣不是很好？我們最終還是得到想要的結果。」
「不！我要的結果是他滾！」
「沒理由怎麼叫他滾？」
「不差他一個！」皇不悅，「他還真說的沒錯，他的學歷還真無用武之地，碩士有什麼了不起？高中肄業照樣能賣東西。」皇說完，怒氣沖沖地甩門離開，留下搔著頭煩惱的鯉和坐在一旁從頭到尾雙眼死盯著電腦螢幕裝忙的卡蜜兒。
「你在這啊！」牛仔推門而入，「皇那小子又在那發生麼鳥脾氣啊？」戴滿金戒指的右手中晃著他在樓下店裡買的新手機。
「嘿，兄弟，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鯉一掃陰霾，上前擁抱。
牛仔是城裡有名的土豪，他的脖子上總是掛著兩條粗粗的金項鍊，一條是十字架，另一條是個彌勒佛。左手戴著勞力士的金手錶，右手戴著和鯉買的Apple Watch，十隻肥短的指頭戴滿了各式各樣鑲著不同寶石的金戒指。
他也是道地育空人，今天同樣也穿著背心。
牛仔身上總是有數不完的現金，而且出手闊綽，只要看見他帶著七個孩子和新交往的未婚妻出現在餐廳門廊，所有服務生都會搶著為他們服務，因為他總是給100%的小費。
他經營的女性服飾店位在市中心育空河邊的霍爾木百貨裡，但沒人相信那間服飾店是他的經濟來源。
有人知道，也有人猜到牛仔那花不完的現金從哪來，但沒人真的在乎，反正他也不吝嗇。
牛仔和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牛仔年長六歲，雖然兩人的體型相似，都圓圓胖胖的，但鯉更屬於腦筋靈活的那位。
「我的第二間服飾店要開了，你有沒有推薦的員工啊？」
「你未來岳母或你妹不行嗎？」鯉打趣。
「你別鬧了好嗎？」牛仔隔著墨鏡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我不缺錢，我才不會讓我岳母幫忙顧店呢！你知道她根本就是把店內的商品當贈品在賣，只要是她的朋友，買一送一送二送三都隨她高興。我妹就更別說了，她沒男友活不下去，不換男友會死，你跟她交往過，你很清楚。」
「往事就別提了，」鯉苦笑，「你想要怎樣的員工？」
「我真的受夠原住民了，」有四分之一原住民血統的牛仔，非常清楚原住民的個性。積極向上認真工作的原住民有，但不多，更多的人是手心向上等著聯邦政府定期發放的補助津貼和兌現和解協議。
「可以的話，最好是亞洲女生。你們亞洲人真的比較認真工作，而且最好聰明一點，因為我自己公司的系統，連我都不會用，員工得自己摸索。哈哈⋯⋯」
鯉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佳人選。
「我或許有人選，你的店什麼時候開張？」
「再兩週吧。誰啊？」
「需要履歷嗎？」鯉知道問也是白問，牛仔開店只是為了頭銜和自己爽，根本不在乎營業額。
這樣的傻大個最好是看得懂履歷，他自己都沒寫過履歷吧？
「履你妹啦，你推薦的人我信得過，三月七號，額，還是十七號？反正差不多那時間，把人叫來就對了！」
「遵命，老闆。」
「喔對了，東西到了嗎？」
「我渴了，去Starbucks 說吧。」鯉用眼神快速地瞄了一直默默地電腦前辦公的卡蜜兒，牛仔意會，兩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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