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紹爾傳奇 : 攻陷全島的紅眼症 @ 小魔頭與貓媽熊爸

(硬撐開來的超級單眼皮)

我的眼睛睜不開了！怎麼才睡個午覺就瞎掉了！我用力將眼睛撐開，眼前一片黃綠色的薄膜擋住了視線。
還好，我沒瞎，只是中了急性結膜炎。
我終於還是沒有躲掉。
癢死了！

十天前的中午，岳母的左眼腫起來了。
起先我們以為是異物跑進眼睛，岳父趕緊幫她檢查眼球。
當晚，岳父的眼睛也腫起來了。
『美麗，妳跟J要暫時離我們遠一點。』岳母告誡我們，『我們八成中獎了。』
島上每到換季就會跑出一個死不了人的流感，不趕流行的島民專門趕生病的潮流。
這次是急性結膜炎，俗稱紅眼症。
紅眼症分為細菌性和病毒性結膜炎，要是細菌性，傳染途徑較慢，而且可以快速用藥物治療。倘若是病毒性感染，那病程就是三天到兩週，任何治療細菌性結膜炎的藥物都反而會加劇病情的嚴重性。
依照全島快速感染的現象推測，這次是無可救藥的病毒性結膜炎大爆發。
雖然岳母已經警告我們，但散佈在空氣中細微病毒還是無孔不入，才過幾個小時，美麗也淪陷了。雙眼紅腫發癢活像隻金魚。
我頓時有種陷入喪屍入侵虛擬實境的即視感，整個小島被邪惡企業製造的紅眼病毒感染，只剩少部分人殘存下來，原本應該是避風港的開心農場卻在疫情蔓延的第一天就淪陷，倖存者只剩下我跟小魔頭。

三天過去了。
藥局所有治療或是抑制病情的藥物早就缺貨了，據說現在全島大流行，連外島都中了。
漁船必須靠岸卸貨，但漁撈長跟船員卻沒地方卸蝌蚪，因為所有酒店都公休，小姐們眼睛都腫脹到無法化妝。
早已淪陷的島國醫生們仍紅著眼照顧著病人，一種越幫越忙的職業道德。原本是腸胃炎住院的病人出院時免費附贈紅眼症，只是感冒來領個藥也帶著病原體回家傳染，全島到處充滿著紅色瞇瞇眼喪屍和肆虐的病毒。
小魔頭的雙眼仍是雪亮的，美麗原本漂亮的貓眼早已腫得像日本土偶一樣。真可惜我當時沒心情拍照紀念她這個造型，不過我想與其讓這種照片洩漏出去，她大概寧願分享十次《台語教室》。
我還處於免疫狀態，但我一點也不敢鐵齒。只要是可能碰到紅色瞇瞇眼喪屍們摸過的地方，我就趕緊洗手，尤其是需要抱小魔頭的時候，每抱一次就要洗一次。手都快脫皮了。真不懂那些超級潔癖是怎麼活下來的。
對於小魔頭必須吸母奶才能入睡，我跟紅眼美麗都很擔心，也嘗試用奶瓶餵食。
倔強的小魔頭直接把奶瓶砸掉，抵死不從。
果然是我跟美麗的小孩，倔強指數真是一加一大於二。每天看著紅眼美麗餵奶都觸目驚心，也做好了小魔頭隨時會中獎的最壞打算。
那天一直沒有來臨，我們謝天謝地。

我在第十天的下午成為紅色瞇瞇眼喪屍，毫無預警。
我已經好幾天不敢揉眼睛，比平時還勤洗手，但是無孔不入的病毒還是找到機會鑽進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裡。
我終於了解紅眼症是什麼滋味了。
超他媽的癢！
我已經忍了好幾天沒揉眼睛了，既然都中獎了，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揉吧！
眼睛裡總感覺有異物，像臉被埋進沙灘的感覺，怎麼揉都奇癢無比。
『你要忍住！不要揉啦！』美麗阻止我。真的必須佩服女人忍耐的能力，美麗自得了紅眼症以來，一次也沒有揉過眼睛，就怕沾有細菌的手摸到小魔頭。反觀我才剛中獎就揉個不停，她真的夠厲害。

隔天一早，我揉著奇癢無比的眼睛起床，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一跳。
幾天前我還笑美麗的眼睛腫成金魚，現世報來了。我雙眼腫脹的程度比任何人都嚴重，堪比槌頭鯊，眼白染成血紅色，原來宇志波一族的血輪眼跟急性結膜炎有關。(*註一)
修瑟琳樂翻了，也得了紅眼症的她戴著墨鏡恥笑著我的凸魚瞇瞇眼，直到我威脅不給她香菸抽她才閉嘴。
我一點也不難過，但眼淚卻流不停。修瑟琳忍不住虧我：『別為我的美貌哭泣。』
『靠背啦！』我用台語罵她，她也跟了我們夠久，早就學會幾句髒話。『我是嚇哭的好嗎？』
『你知道我們在全島缺藥的時候都怎麼治療紅眼症嗎？』
『等死嗎？我哪知道？』我還在流眼淚。
『用母奶。』修瑟琳說，『你家也不缺貨，請美麗擠一些給你敷眼睛。』
『真的假的？母奶？』
『也給我一點，我也要用！』
『幹嘛？那是我的母奶！』我假裝小氣。
『正確來說，那是小魔頭的母奶。』修瑟琳反將我一軍。

島民的偏方居然真的有效，母奶才敷了幾個小時，腫脹感已經消失，異物感也明顯改善，至少我不再一直流眼淚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連睡覺都敷著兩片母奶面膜。
隔天一早鏡子裡的我除了眼白還是紅的，不再像顆被揍的豬頭，只像個住在和平世界的胖伊修瓦爾人。(*註二)
酷拉皮卡的火紅眼(*註三)在第七天才終於完全退去，開心農場的所有患者都痊癒了，但島上仍不斷傳出新的病例，我們不敢掉以輕心。
小魔頭逃過一劫我們都感到欣慰，但事後想想，會不會是因為她體內有超量的母奶抗體，所以病毒根本無法攻破她的AT力場？(*註四)
以後大家要是不幸得了紅眼症，趕快跟有母奶的女性借母奶敷眼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