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中國名姬之一)
管欣忐忑地搓著手指,餐盤中廉價的罐頭蔬菜和肉醬令人難以下嚥,但饑腸轆轆的她仍不死心的吃了兩口,然後再跑去擁擠的廁所將剛吞下的食物連著胃酸吐得一乾二淨。
隔壁的陌生人戴著耳機悄悄側目,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反正語言不通,而且旅程即將結束,廣播告知飛機即將開始降落。
這是管欣第一次坐飛機,不曾出國的她沒想到初次離開祖國,就是來一個連名字都背不起來的小島。
馬什麼爾群島。
她的夢想不曾包括出國,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嫁給一個有房有車的好男人,在上海或是北京買套房子,能逃離沈悶的農村生活,到大都市薰陶城市文明的品質生活。
計畫趕不上變化,就算計畫也只是白日夢也一樣。
剛從學校下課回家的她發現客廳坐著一位西裝筆挺的陌生人,但令她感到不自在的是父母親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及男人銳利如鷹的雙眼。
這男人是來提親的?管欣心想。
雖然她只是個平凡的農村姑娘,但清秀的外表永遠是吸引男人的最佳武器,自十四歲起父母已拒絕過不計其數上門提親的鄰居。
但這次的感覺不同,女人的第六感是這樣警惕管欣。
『欣兒,女兒啊,』母親過分殷勤地跑來握住管欣的手,她不自覺地想往後退。『來,來坐這邊兒。想讓妳認識個人。』
順從的管欣依言坐下,但低著頭避開男人的逼視。
男人右頰上有條五公分長的疤,應該是舊傷,但粉色的傷痕像條張牙舞爪的蜈蚣很難忽視。
『欣兒啊,』母親額外親密地喚著她久未聽過的小名,令她更提高警覺。『跟陳老闆打招呼啊!』
『…陳老闆好…』
『嗯,』陳老闆點了點頭。『她可以。』
『我可以?』從口音判別,陳老闆似乎操著台灣口音,難道真的是相親?管欣疑惑又怨懟地看著父母。
父親對上女兒的視線,解釋道:『欣兒,陳老闆是你小叔叔在城市的多年好友,今兒個上門來是因為他們在國外投資了間紡織工廠,待遇跟薪資都很優渥,你小叔叔肥水不落外人田,幫妳留了個位子,下個月就啟程。』
『…爸媽…我…』原來不是提親,管欣心裡鬆了口氣卻又揪成一團。『我不曾出過遠門,外語能力又不行…我-』
『外語能力不需要擔心,』陳老闆打斷管欣,眼神直射著她。『我們在那有翻譯人員,而且妳的同事也都是中國人,不需要會英文,只要在國外工作個幾年,回到中國絕對夠買好幾棟房,提早退休當個逍遙自在的有錢人。』
『可是…』
『太好了!』母親似乎心意已決,不讓管欣有猶豫的空間。『欣兒,還不快謝謝陳老闆提拔?』
管欣悶不吭聲,但陳老闆不予理會,她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
父母支付了為數可觀的一筆費用,陳老闆說這筆錢是用來支付簽證跟機票,雖然管欣總覺得不划算,但父母倒是樂觀其成地將錢雙手奉上。
管欣提著簡便的行李下了飛機,跟海關比手畫腳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出了關。
來到開放式的接機大廳,她發現身邊也有跟她一樣幾雙懵懂的眼神在四處張望。
『妳也是中國人嗎?』一個滿臉雀斑的矮小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管欣震了一下。
『是啊,妳也是紡織工廠的雇員?』
『是啊!我叫胡珊。聽妳口音是來自東三省吧?』
『妳真厲害!我來自吉林,我叫管欣。』管欣他鄉遇故知,頓時卸下心防。『妳是哪人?』
『我來自安徽。』胡珊興奮地說。
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身旁陸續圍過來更多中國姑娘,有人來自西安,有人來自河北,來自福建,甚至有人來自廣西,原來大家都是被紡織工廠聘請的員工。
『再聊下去就過年啦!』男人的大嗓門震住了嘰嘰喳喳的女人們,馬路旁停著一輛破舊的藍色招財車,男人正靠在車門邊抽著菸。
『您是?』外向的胡珊上前詢問。
『俺是司機兼廠長,妳們這群三姑六婆的長官!別扯皮了,上車上車!』廠長揮了揮手,示意讓所有女人坐上敞棚的後車箱。
女人們一一拖著行李上車,平時載貨的後車廂頓時變得人滿為患,管欣環顧四周,與自己同行的女人有十二人。
廠長領著女紅們來到偏僻的島尾Laura村,他像導遊般介紹著廠內的設施跟公司的規矩。
然後像牧羊人般將四個女人分入一間宿舍,在離開前要求將護照交付給他統一保管。
管欣與胡珊碰巧分在同一間房,兩人選擇了靠窗的兩張床方便欣賞美麗的海景。
廠長離開前告知,明日上午八點開始上班。
手巧的管欣很快就駕輕就熟紡織廠的工作,每天工作八小時而且包吃包住,每個員工還都配了隻手機,方便隨時與家人聯絡。
只是越洋電話費實在太貴,大家都省著打,管欣也只敢每兩週給家裡打一次電話報平安。
管欣與胡珊是第二批抵達島上的女紅,第一批人不過只比她們早抵達兩週,而在她們抵達島上的第二週又來了一批,廠內的女紅增至三十六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擴編。
廠長宋三除了每週固定一三五偶爾會露個臉外,其他日子都不會進廠監工。
陳老闆不曾出現過,不過管欣並沒有多想太多,她將每兩週發下來的工資用臨行前母親硬塞給她卻完全無用武之地的圍巾包裹好,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層,隨身只帶五塊錢,節儉的她鮮少需要用到錢。
平淡的日子一天接著一天,管欣漸漸習慣了島上慢規律的生活,住在員工宿舍公司包吃住的女紅們與外面世界隔絕,她們幾乎接觸不到島民,除了確實搭過一趟飛機以外,大家都沒有離開祖國的感覺。
事情毫無預警地發生在某一天的發薪日,廠長沒有出現,直到隔天下午才姍姍來遲,只給每個人三分之一的薪水。
理由是上次出廠的布料有瑕疵,公司只能賤價出售,所以請員工們共體時艱,其餘的薪水下次再補上。
女紅們平時也用不到什麼錢,一些人聳聳肩買了帳,有些人忿忿不平留下來爭論,但卻無可奈何,管欣站在一旁,盯著手中薄薄的幾張鈔票發呆,她無所謂,三分之一的薪水仍遠高於家鄉農村能支付的薪資,而且廠長答應下次會補上。
涉世未深的她過於相信人性本善,自從發完薪水後,廠長再也沒有出現過。
雖然工廠仍正常營運,但距離上次領到薪水已是兩個半月前的事,幾名女紅試著聯絡廠長,但廠長的電話始終打不通,大家只好繼續織布,然後將成品交給每週五來收貨的貨車司機。
管伙食的廚師都不翼而飛,看守大門的警衛消失了,跟警衛有曖昧關係的兩個女孩也不在了,本應該每週五來收貨的貨車不見蹤影,連工廠養的兩隻土狼狗無影無蹤,水龍頭不再供水,工廠無預期地被斷電,當工廠的兩片鐵門大大地敞開,三十四名護照不在身上的女紅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我們去找廠長要回護照吧!』一向喜歡出風頭的胡珊發難,幾位女紅附議,但管欣躊躇,目送著胡珊領著幾個女紅走出大門。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有女紅離開,有人甚至是半夜偷偷摸摸逃跑的。
沒幾天,整個工廠只剩下七個女紅,管欣正是其中的一個。
『我的糧食吃完了,妳們有誰能分我一點東西吃嗎?』一個來自福州的姑娘有氣無力地說,大家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廚房剩下的食物早已發出臭味。
管欣再也受不了了,她拋下手中織到一半的布,走回房間操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往大門外走,幾分鐘後發現其餘六人也跟隨她身後。
豔陽無情地刺痛著她們的皮膚,兩旁高聳的椰子樹向兩旁傾斜,似乎也想避開她們無助的眼神。
七人緩慢地往市區移動,沿路上只有零星的車跟懶散的狗,偶爾會碰上投射異樣眼光的島民。
一個身穿骯髒橘色T恤的流浪漢從管欣身邊經過,嘴裡唸唸有詞,手中叼著根沒點著的半截菸。
管欣憋氣走快步走過流浪漢,距離十步遠才大力吸氣,但想想自己也好幾天沒洗澡了,想必身上也充滿惡臭。
七人靜靜地走了幾個小時,沿路不斷地在小商店買零食跟飲料補充體力,平時節儉的女紅們再也耐不住飢餓,囫圇吞棗地吃光整罐罐頭,狼吞虎嚥地喝乾了礦泉水。
終於走到市區,仍然飢餓的她們迫不及待地走進第一間映入眼簾的餐廳,雞同鴨講地點了餐,然後如狼似虎地將餐點吃得一乾二淨。
管欣手中握著快要沒電的手機,猶豫著該不該將現在的處境告訴家人,她最終沒敢按下通話鍵,因為她知道電話打通了之後,她最後的一點堅強也會隨之瓦解,而且父母也幫不了任何的忙。
她走到餐廳門口透氣,留下其他仍繼續點餐的姊妹們,才推開大門,就跟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正臉撞上。
『媽的,長不長眼?…欣欣?』
她撞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抵達馬紹爾之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胡珊。
幾天不見,胡珊打扮得艷麗,臉上畫著不曾見過的濃妝,脫去平時鬆垮的工作服,原來她的身材如此妙曼。
『珊珊!』管欣激動地抱住她,眼淚瞬間潰堤。
『妳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妳。』胡珊的眼眶濕潤,回應著擁抱。
管欣緩緩地推開胡珊,眼神在她身上游移,她不解地問:『妳這身行頭是打哪來的?妳找到宋廠長了?』
『呸!』胡珊憤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根菸,幾天前管欣還不曾看過胡珊抽菸。
『那老賊早就跑了!』
『那我們的護照呢?』
『誰知道?八成被丟進海裡了吧!欣欣,面對現實吧,我們被拋棄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在管欣腦海炸開,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欣欣,別哭了,我們這不是又重逢了嗎?而且妳看,我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
管欣吸了吸鼻涕,疑惑地問道:『對啊,珊珊,妳這身衣服哪來的?』
『當然是賺來的。』胡珊理直氣壯地說,但管欣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些羞恥感。
『我們來到這也只領了兩個月的薪水,撇開衣服不說,這些化妝品跟首飾應該買不起吧?』
『呸!』胡珊又向地上吐了口口水,順手將菸用力地扔在地上用高跟鞋輾熄。『那點破薪水哪夠這身行頭?我現在在都市裡工作!每天可以賺以往十倍的薪水!』
十倍?!管欣聞言當然怦然心動,但同時也感覺事有蹊蹺。
『妳現在是在做什麼工作能賺這麼多?』
『暫時不告訴妳,把剩下的姊妹叫上,我先帶妳們到我家好好梳洗一下。』
大家依次盥洗完畢,大家濕淋淋地等著吹風機。
胡珊從衣櫃裡取出一件件裸露又性感的衣服,要大家穿上。
『姊妹們,不是我在說妳們啊,腋毛也該刮一刮了吧?別把自個兒搞得像顆柳樹一樣,多丟人啊!』胡珊將剃毛刀遞給管欣,她笨拙地剃掉不曾剃過的腋毛,剩餘的六位女紅也輪流將腋毛剃乾淨。
『珊珊,妳現在能說妳從哪賺到這麼多錢的嗎?我們不過才分開兩個多禮拜啊!』
胡珊歪著嘴賣著關子說:『大家先在我這休息一下,晚上我直接帶大家到我工作的地方上工。』
管欣跟其他六名女紅雖然猶豫,但看著容光煥發的胡珊,她們都有所期待。
在日頭下走了大半天路的七個女人,再也抵擋不住睏意,一個個倒在胡珊舒適的沙發床上,醒來時已是黑夜。
『這兒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胡珊領著大夥來到港口,跟穿著骯髒滿身魚腥味的船工比起來,她們八人顯得特別突兀,管欣不免遮遮掩掩希望投射過來的視線可以少一點。
遠方有另一群女人向她們用力地揮著手,原來所有的女紅都聚集在這裡,而且個個濃妝豔抹。
『所以我們到底是要來幹嘛?』
胡珊指了指眼前停靠在岸邊的幾艘圍網船,她說:『今天這兒有四艘圍網船,我們分成九人一組一起上船。』
『穿這樣捕魚很不方便吧?』一個跟管欣一起最後離開的女孩發問,頓時引來大夥的一陣爆笑,除了那女孩和仍不在狀況內的其他六名女人。
『傻妹子,誰要妳捕魚?咱上船是幫漁夫們打氣的!』
管欣懂了,她知道自己即將要幹嘛了,她並不打算照做,她還是完璧之身啊!
『欣欣,』胡珊發現她的遲疑趕緊搭住她的肩,不讓她再往後退。『做姊妹的我也不想逼妳,但我們現在被拋棄在這個四面環海的鬼島上,想要逃試辦不到的。這些圍網船雖然都來自台灣,在我們中國人眼中認為他們是我們的一部份,但船上的人可一點也不這麼認為。但他們這些四肢發達的蠢蛋,在海上飄蕩了大半年,飢渴的很啊,尤其他們那種莫名的反攻大陸心態,只要滿足他們的小槍,他們就真的以為自己是民族英雄!價錢隨妳喊,只要妳服務周到,他們出手絕對大方!』
我不要當妓女!管欣在心中吶喊,身體卻被胡珊往眼前的船上推去,其他女孩也分別被別人拐著向另外幾艘船上走去,個個眼神都充滿著恐懼。
管欣很驚訝地發現,原來圍網船上有娛樂室,娛樂室中設置整套的環繞音響以及簡易的點歌機,音響正震耳欲聾地轟出原本應該是音樂的噪音。
幾支骯髒的麥克風隨意地丟在桌上和滿桌的菸蒂和空啤酒混在一起,一個只剩太陽穴兩側有稀疏毛髮的男人正抓著一支話筒部分被敲凹的麥克風忘情地唱著五音不全的《忘情水》。
管欣站在門邊機警地環顧四周,胡珊早已熟練地坐到一個男人身邊婉約地幫她斟酒,男人骯髒的鹹豬手很自動地摟住胡珊,另一隻手貪婪地游移在她胸前粗魯地又揉又捏,但胡珊卻豪不在意。
其他女孩也紛紛坐到男人們身旁,慢半拍的管欣環顧四週,只剩房間對角角落的一個正在靜靜抽著菸的男人。
管欣遲疑地向他靠近,那男人並沒有任何反應,管欣低著頭在男人身邊坐下,羞恥地抬起頭,卻失聲叫了一聲。
『你是陳老闆!』男人雖只是穿著休閒的polo衫,但臉上顯眼的刀疤卻掩飾不掉他的身分,被指認出來的男人不為所動地吐著菸。
其他男人停下正在搓揉酥胸的手望向管欣跟『陳老闆』,一人大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肆無忌憚地笑。
『「趙」老闆什麼時候改姓陳啦?小妞妳認錯人了吧?他可是這個碼頭的地主耶,小妞眼光不錯啊!第一次上班就釣大魚。』語畢,大夥繼續玩樂,不再關心角落的男女。
不再姓陳的趙老闆微微地轉頭冷冷地看著管欣,她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接著趙老闆近乎耳語地說一句:『我說過包準幾年後就能存一大筆錢的吧?』但他的手卻很安分地沒有褻瀆她。
管欣以為她今晚能全身而退,她還是太天真了。
當晚,管欣被帶到漁撈長的房間,男人挺著四十二腰的啤酒肚迫不及待地將骯髒的褲子丟在管欣身旁。
他粗魯地扒開她身上的每一寸布料,口中不斷地辱罵著:『操死妳這隻大陸雞!』,曾經是腰的那圈肥肉則不斷用力地挺進,再挺進,再挺進。
管欣忍著痛,感受著撕心裂肺的撞擊聲跟漁撈長豬叫般的呻吟。
好一陣子,台灣的漁船特別喜歡在Long Island的港口靠岸卸貨,因為那兒有口耳相傳的三十六名大陸妓女,除了婀娜多姿以外,個個技術超群。
漁工跟漁撈長們個個爭先恐後地想要釋放褲檔間的壓力,管欣及胡珊一夥妓女每天荷包都裝得滿滿的。
但很快的,人數減少了。
幾位姿色較為出眾的女孩被漁撈長長期包養,不再需要日夜接客就有穩定又豐厚的收入。
幾位運氣不好的女孩,不知被誰搞大了肚子,在沒人願意認養的情況下,一直接客到生下孩子,然後將剛出世的孩子拋入海中,休息幾天繼續接客。
管欣不捨地抱著手中的小女孩,胡珊挺著大肚子催促著她將孩子拋入海中,但她捨不得,她將孩子帶回自己的家,她決定好好養大這個孩子,就算她永遠不會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畢竟她每天至少要接十個飢渴的漁工。
當時還與馬紹爾有邦交關係的中國政府輾轉得知有一群大陸女孩在島上被迫賣淫,趕緊派了台專機,帶著三十幾本護照來到馬紹爾,幫大夥辦了新的護照,大家終於可以回家了。
許多女孩都毅然決然地要離開這個玷汙自己身心的邪惡小島,但也有已經自暴自棄的女人決定留在這個島上繼續當妓女。
政府無可奈何,只能將願意離開的女人包機帶走,留下願意待著的女人們。
管欣是其中的一個。
她比誰都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比誰都想念父母,她的女兒已經三歲了,但她沒臉回家鄉,她覺得自己汙穢到了極點。
她仍持續每兩週打一次電話給父母報平安,她透過關係辦了張提款卡,將賺到的大筆現金存入銀行,然後定期匯錢給父母,粉飾太平自己在島上遭遇的一切。
胡珊成為島上第一代妓女的老鴇,具有生意頭腦的她很快地拉攏了幾個願意當車伕的壯丁,也很快地在各個漁港旁開設酒店,她們不再需要上船服務,漁工們需要上酒店消費才能一親芳澤。
胡珊分了間店給管欣,讓她不需要在這麼頻繁地接客。
管欣的酒店做得有聲有色,她最終也被某位漁撈長長期包養,成為漁撈長在海外的小三,為他生下了三個孩子。
十幾年前,得了性病的胡珊去世了,管欣接管了所有的酒店,成為島上色情行業的女王。
就算是像馬紹爾這樣無政府狀態的小島國,開妓院仍然是犯法的,尤其她們平時鮮少接受當地島民的生意,政府時常找管欣的麻煩。
她收過太多罰單,也被要求坐牢,但幽默的是,整個島上只有一間能關十人的看守所,沒有女子監獄,所以管欣只被判居家監禁,而她的家就是妓院,所以妓院照常營業,夜夜笙歌。
管欣透過關係,不斷從中國引進新的女孩接客賣淫,雖然多半是在中國市場被淘汰的老妓女,但在這荒涼的島上,漁工根本不在乎年紀跟外表。
也早已得了性病的管欣將用身體賺取的每分血汗錢都匯回老家,但她自己卻不曾回去過,連父親的喪禮都缺席。
她很不情願地看見自己的大女兒也開始接客,輾轉透過關係將女兒送到美國去念書。
不管女兒到了美國是否仍從事色情行業,至少眼不見為淨。
管欣終於將兒女都送去美國後,已是五十幾歲的殘花敗柳,包養她的漁撈長也早已退休回台灣,但她早已不需要漁撈長那微薄的零用錢。
在海上漂流大半年的漁工下船就有如餓虎撲狼般見洞就插,年齡不妨礙性慾,性病更不影響射精,管欣總是大字形地躺在床上,任由漁工們一個接著一個挺進自己半百的體內,她盯著龜裂的天花板,想像著大都市的豪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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