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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洋上的兩道彩虹)

我早就覺得不對勁,每天工作時間固定的老公最近常常出去應酬。
但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馬紹爾小島上,有什麼酬需要三天兩頭往外跑?
肯定有鬼。八成是外遇了。絕對不是什麼好看的狐狸精。
美女在島上是稀缺產物,臉腿雙控的老公通常是看不上臃腫的島妹,但誰能確定男人在想什麼?
說不定老公早就想嚐鮮找島妹了。
之前還跟我說什麼有個欠錢的島妹想用身體還債被他拒絕,我看八成是早就還了吧?
【乾杯】酒店裡雖然都是上了年紀身材走山的殘花敗柳,但男人餓壞了可是什麼洞都鑽得了。
尤其老公那麼色,口口聲聲說沒去過,說不定早就是常客了。
他又準備出門了,雖然穿著輕鬆的T恤,但我的鼻子沒壞,聞得到刻意只噴一點點的古龍水。
今天一定要抓到他外遇的證據,輸給髒兮兮的島妹或是徐娘半老的酒店阿姨都不是我能忍受的!

 

老公果然去了那個要用身體還債的島妹家!
出來開門的,居然是我最討厭的前男友的某任前女友!
她跟老公什麼時候認識的?
她什麼時候來馬紹爾的?!
居然追到我的地盤上撒野!
不要臉!不要臉!
臉大還死不要臉!
我趕緊把車停在轉角,保持一定的距離以防被發現。
這麼多年沒開車,原來我的技術還不壞,也或許是腎上腺素幫的忙。
看著那可惡的大臉女勾住老公的手臂,欠債的島妹穿著鮮豔的比基尼搔首弄姿地站在門口迎接。
坐享齊人之福!我拿起單眼相機捕捉證據,原來我在盛怒之下手居然不會亂抖,每張照片都清楚到可以參展。

 

我悄悄地靠上藍色矮屋的外牆,透過窗戶往裡瞧。
老公的頭上下擺動,同時發出『嗯』的聲音,兩隻狐狸精也同時發出噁心的呻吟聲。
我再也忍不住了,要捉姦當然要在床,就算島民家沒有床只有地板也一樣。
我用力地推開門,眼淚直流地對著人贓俱獲的老公破口大罵:『你這個噁心的爛男人!我要殺…………』我話卡在喉嚨,因為眼前的畫面跟窗外看到的不太一樣。
老公的衣服還完好如初地穿在身上,只有左右手各抓住女人的各一隻腳。
老公在做伏地挺身,兩個女人在坐仰臥起坐。
喘息聲是因為運動而發出來的。
『你也要來健身嗎?』老公邀請我加入。
『我才不要!』惱羞成怒的我奪門而出,才想起忘了質問他什麼時候與大臉女認識,她又怎麼會出現在島上的事情。
我轉身要回去繼續大吵,手剛推開藍色的破門,卻聽見一聲『唧~』的刺耳聲音。

 

老公推門離開房間。
早上了,他出門上班。
這扇門真的需要上油了,否則這個聲音遲早會吵醒小魔頭。
原來我又作夢了,但這算什麼?惡夢還是搞笑的夢?
搞笑的惡夢?
明明設定是老公外遇,卻看見三人在地上健身是哪齣劇本?
一整晚都在夢裡生氣真是累人,我倒回枕頭上打算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迷濛中我看見老公的記憶枕莫名地凹陷變形,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支撐在上。
似乎是一個掌印。
接著,我清楚感覺頭髮被人撥了一下,正打算尖叫,卻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全身也無法動彈。
除了眼睛,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我像是被裹進蜘蛛網裡的小蟲,越想掙脫就纏得越緊,髮尾又撥動了一下。
眼前沒有憑空出現的妖魔鬼怪,沒有什麼霧氣、濁氣、隱形人或是什麼咒怨女,只有每天起床看到的再平常不過的房間。
我索性閉上眼,反正本來就要睡回籠覺,動彈不得就動彈不得吧。
現在想想,我後悔死了!
我確實做過可以按下暫停繼續播放的夢,但看著老公跟兩個奇怪又討厭的女人健身一點也不值得暫停。
更不值得有續集。
在夢裡的老公有個奇怪的特質,這不只在我身上發生,甚至連我媽媽和我朋友夢到他的時候也應證了一樣的情況。
他會消失。憑空的,不負責任的消失。
不管是我在迷宮裡迷路,還是被廟廟殺人魔追殺,原本出現在我夢裡的老公絕對會在關鍵時刻溜出我的夢。
這個續集也是。
原本在健身的一皇二后少了一人,老公不見了,原本在努力做著仰臥起坐的兩個女人惡狠狠地瞪著我,嘴裡還唸唸有詞『還給我』!
『還給妳什麼?』我往後退,卻發現原本在身後的藍色破門變成一面枯黃的牆。
穿著比基尼的島妹眼神逐漸空洞,幾支噁心的蟲從她鼻口中爬出來,另外一個女人則開始長毛,腋毛陰毛手毛腳毛鼻毛眉毛耳毛,能想到的毛她都在長,活像一隻丘巴卡* (註一),只是沒那麼可愛。
我的頭髮被撥了一下。
這感覺好像很熟悉,身體很快地證實我的疑惑。
我又動彈不得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毒蟲爬滿臉的比基尼島妹和毛髮旺盛的毛怪向我逼近,任由她們張開血盆大口。

 

『痛!』我叫出聲。
小魔頭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咬住乳頭吃早餐,長牙齒的她還不太會控制力道,我被痛醒。
身體的束縛感消失了,我又自由了,只是被撥動過的髮尾似乎有些焦焦的,而老公枕頭上的掌印則在我眼前緩緩消失。
我似乎聽見一陣幽幽的竊笑聲……

 

 

註一:星際大戰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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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爸Jer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